慕容辰知道自己不该对家里的那个“阿宁”心生怀疑,但眼前之人和记忆中的阿宁实在太过相识,让他情不自禁就起了疑心。
“楠竹山?沈家村?”那紫衣姑娘听后,摇了摇头,“不记得了,本姑娘去过的地方那么多,哪能全都记得住。”
慕容辰微微亮起的目光,微微的黯然,他并没有发现,在他的内心深处,已经开始将府中的“阿宁”,放在了怀疑的地方。
“你应该是被人追杀的吧,你身上的毒太厉害,我只解了个大概,想要彻底根除,得用到不少难见的药材。”
紫衣姑娘淡淡道,“这一时半会的,我也给你弄不来,看你穿的衣服,应该不是一般人,自己回家后,照着我给你的方子,去抓药吧。”
紫衣姑娘说完就站起身来,“我不想惹麻烦上身,你也别说什么感想救命之恩的话,我顺手救你,不过是好奇你身上的毒,拿来解了解而已。”
慕容辰眼见紫衣姑娘要走,下意识起身拉住了她的手,“姑娘——”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啪的一声,打了一巴掌。
“登徒子,都伤成这样了,还想着占让人便宜!”紫衣姑娘毫不客气的将慕容辰甩开,消失在了慕容辰的视线里。
慕容辰想追,但他伤的太重,就算毒素解决了大半,他身上的外伤也让他难以挪动。
慕容辰强撑着,开始用紫衣姑娘留在洞里的伤药,治疗身上的外伤,他很熟稔,这样的伤,他并不是第一次承受,但有些地方,他却无法一个人进行治疗。
就在他艰难给自己背部上药时,那个淡紫色的身影又回来了。
“唉,算你命好,外面下着雨,本姑娘暂时回不去了。”
这话一出,慕容辰也不知道为什么,噗嗤一下,就笑了出来。
如果此时此刻,不是在山洞,而是在上京城,怕是全城的人都要轰动了,因为向来不苟言笑的摄政王慕容辰,居然笑了。
紫衣姑娘看着突然笑出声的慕容辰,也是一怔,似乎在她看来,这个男人应该是那种不可能会有笑这种表情生物才对。
“你,你笑什么?”吃惊之后,紫衣姑娘便是微微的囧然,最后,她不得不在内心感叹,这个男人笑起来,真的太过好看,好看到有些祸国殃民。
还是不笑的好……
“把药拿来!”紫衣姑娘也不管慕容辰是什么态度,直接夺过他手里的伤药膏,就开始在慕容辰的后备上抹,毫无男女大防的心思。
慕容辰安静的承受她的治疗,思绪缓缓幽幽,好像又回到了他一生中,最为放松最为快乐的时光。
每个人都觉得,他是世间最幸运的人,不仅在在夺位的宫廷血剧中,活了下去,还得到了先帝最深的疼爱。
可没人知道,帝王之爱,有时候代表的是难以承受的责任。
他因为先帝保住了性命,有因为先帝得到了一切,自然也要为先帝的心愿,付出自己的一生。
他其实并不愿看到鲜血万里,但为了先帝的江山,他只能在边关杀敌,成为人人皆惧的战王。
他其实并不爱处理朝廷政务,在贵族官僚各派各势中苦心周旋,但为了先帝选择的太子坐稳江山,他也只能顶着扣下来的摄政王帽子,迎难而上。
别人觉得他生来,就是天之骄子,拥有了一切令人羡慕的东西,可他却觉得自己生来是还账的,还先帝和太后那些人,强加在他身上的恩情。
他从来没有为他自己活过,直到遇到了阿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