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很快就有了永兴侯府的嫡长子沈承业,与他府上喜欢闯祸的那个何表妹的两三事。
郑家也很快就知道消息了。
但是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消息如石沉大海,一个涟漪都没有。
就算有人问题,郑家也说:无稽之谈。
小王氏不禁气个半死,背地里对沈兰若说道:“这郑家真是贱,这样名声又坏,身体又残废的男人,他们死巴着不放,不是贱,是什么”
小王氏根本不知道,郑家的老太爷,信命!
他请高僧测过命的。
所以,当年才愿意把千娇万宠的宝贝孙女,订婚给了永兴侯府弱不禁风的嫡长子沈承业。
沈承业在小河村,经过顾语柔的诊治,每日还在田埂上走走,新鲜劲儿来了,还愿意下地也用两下锄头。
渐渐地,身上还有劲儿了。
“表妹,我就喜欢这样的悠闲自在的田园生活,要是永远能过这样的日子,该多好啊。”沈承业含笑说道。
顾语柔提着一篮子刚摘的菜:“我的大少爷,你可是锦衣玉食的人,如果真让你过这样的日子,你还是不习惯的,还是别做梦了。”
沈承业只能笑了笑。
说的也是,刚才抡锄头那几下,他掌心险些磨出水泡来。
马刚彪的日子,太难了。
身为一个年轻时候就杀人越货,走南闯北的硬汉,正值壮年,变成一个残废,他都恨不得亲手把顾语柔扒皮挫骨。
“好,这次可总算有机会了,你们几个,一定要把那个女人给我弄来。”
一番密谈之后,马刚彪几个已经制定好了计划。
顾语柔现在身边就一个病秧子大少爷,两个随从,余下的都是庄子上的佃农,根本一点用都没有。
晚上,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
顾语柔的小院里,突然跳进去几个黑影,那些黑影,先是将手里的东西点燃,从窗棂里伸到屋里去,随后,过了一刻钟,就开始在院子里柴垛上,门板上,泼上桐油。
不多时,只见他们从顾语柔的屋里头,扛出一个人来。
豆大的火折子,悄悄引燃院子里的一切。
黑衣人飞快地跑了。
随着他们身影飞快地越过墙头。
屋里头的人,立刻睁开了眼睛。
“不好了,不好了,着火了。”
街坊四邻反应最快,一个村的人,都开始大喊大叫着灭火。
沈承业最先被救了出来,他急的一把抓住长平:“表小姐呢?快去救表小姐。”
“好好的,怎么会着火呢,表小姐她不会有事吧。”
“这么大的火,我闻到桐油的味儿,怎么救的回来啊。”
村里的人,急的急,吵的吵。
无奈,火势太大,夜里还刮着风,没多久,就连屋顶都给烧塌了。
沈承业傻了眼,失了魂一样往地上坐去。
顾语柔她,她就这么死了吗?
这不可能的吧?
这不可能。
“表妹?”
“表妹!”
他挣扎着,就要冲进火里去。
长平死命拖着他:“大少爷,已经没用了,大少爷。”
不过是个三合院,小小的几间屋子,说烧起来,就全都没了。
沈承业根本没办法接受,顾语柔就这么死了?
他整个人魂不附体。
“大少爷,您千万要冷静。”长平急忙劝他:“我觉得,咱们还是快叫人去报官吧,院子里都是桐油,我们都睡的死死的,一定是有人趁机作祟,想要烧死我们。”
“现在去报官的话,凶手恐怕还没有跑远。”
长平不亏是跟永兴侯府走南闯北过几年的人,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好,去报官。”
沈承业发誓,找到了凶手,他一定也要让他尝尝这种葬身火海,被活活烧死的滋味。
第一次,他心里有了杀人的念头。
“大少爷?”
长平看到大少爷忽然晕倒了,吓得急忙搀扶住。
赵庄头也想昏死过去,但是狠狠咬牙,坚持住了,只要大少爷没事,他就还有命在。
……
小河村着火了,顾语柔恐怕是被烧死了。
这消息传到了永兴侯府,全家子的人都傻了眼,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不!这不可能,这一定是假的?”
沈兰荷忽然尖叫一声,她的反应最大,扑过去拉着小王氏的胳膊,就大哭起来:“母亲,母亲,这一定是假的,对不对,对不对?”
“她一定不会死的。”
该死的,如果顾语柔真的死了。
那她的胳膊怎么办?
真的要像顾语柔说的那样,先肿一条胳膊,再肿半张脸,半个身体,再到瘫在床上。
她不要啊!
小王氏吓了一跳:“兰荷,你做什么?”
“来人,快把她拉下去。”沈兰若立刻嫌恶的,立刻叫人把沈兰荷拉下去:“大姐好端端的怎么受了刺激,就先待在自己的屋子里清醒清醒吧。”
沈兰荷哭嚎着被拉走了。
老夫人现在也有些不知道怎么反应,那个她厌恶的,恨不得她死了算了的外孙女,就这么被火烧死了?
沈承业还在流泪,痛心地捏着拳头:“我要是早点发现有人对我们发火,我一定会把她救出来的。”
不管怎么说,这人死了,还找出一具焦尸呢。
顾语柔真的死了。
老夫人闭上眼睛,人死了,孟家的人,可有的跟她闹了。
不过,她猛地睁开眼睛,就算是闹,又有什么可闹的,孟德明他还想跟她这个正经的孟家女抢财产吗?
孟家的财产,本来就该是她的。
“消息先不要传出去,就说人不见了,我们在找人。”
“要不然,何家就得跟我们闹起来。”
顾语柔,毕竟是何家的大小姐,被他们送到庄子思过,结果烧死了,怎么都得要给何家一个交代。
而且,她年轻轻的,跟她那爹娘一样,都是横死,老夫人心里就觉得不舒服。
沈承业觉得自己真是太没用了,说是去保护她,结果,被烧死,自己也无能为力。
正当沈承业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准备落泪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怀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荷包。
里边还装着一张字条:我没死,放心就是。
沈承业懵了,这笔迹,他天天看顾语柔的药方子,早就熟悉了,这就是她的字。
他回来得很匆忙,身上的衣服都没有换,等于是说,这是她早就藏在他身上的。
她到底想干什么。
被认为已经死了的顾语柔,此时却出现在城郊西营不远处的,一座因闹鬼而荒废的宅子里。
在这里,她就是喊破嗓子,也不会有人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