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陆云凤这样一句问话,盛汐初很直接摇了头:“不怪。这个事情,如何能怪你?”
陆云凤笑容更加苦涩了:“其实我也劝过先皇,但先皇不肯放过你。我也试过让人救你,可先皇……连带其他人一起罚了。我实在是没了别的办法。”
她的愧疚之色太过真切:“对不住,这些年以来,你真的受苦了。”
盛汐初反问了陆云凤一句话:“ 你和先皇,是什么时候互相爱慕的?”
陛下今年六岁,那么孩子是在她进去天牢之前就生了。
可盛汐初仔细回想,也只能想到有一段时间,陆云凤回来一趟老家祭拜。
那段时间,也不过只有半年。
而到她夺回京都的时候,陆云凤已经回来了。
那时候,她们还见过面。
陆云凤沉默了一瞬。
最后屏退了左右,陆云凤才和盛汐初言道:“其实,是意外才有了陛下。当时我与先皇遭了算计,有了夫妻之实。本不想声张,可没想到却有了孩子。我与先皇商量后,决定隐瞒这个事情,悄悄躲起来生下这个孩子。”
陆云凤惭愧看住盛汐初:“这件事情太重大,又太离奇,我实在是不敢讲给你。你不会怪我吧?”
盛汐初看着陆云凤,笑了笑:“当然不会。这样的事情,本来就不能到处讲。更何况,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说起来,反而是我忽略了你。”
怀孕四五个月,肚子已经开始变化,可她当时……竟丝毫没有注意到。
“先皇去后,我本想等个时机,然后将你救出。却没想到,裴晏清先我一步。”陆云凤更加同情和愧疚了:“都是我顾虑太多。”
她随后叹了一口气,竟红了眼眶:“说起来,我们孤儿寡母的,身后也无靠山,我实在是……实在是……”
这话没说完,却已经足以让人联想到了她们母子二人的举步维艰,裴晏清的步步相逼。
权臣贼子的形象,更是跃然眼前。
盛汐初沉吟片刻,问了陆云凤一句:“裴晏清他,到底想做什么?”
陆云凤泫然欲泣:“还能想做什么?当年他做的事情,不已是昭然若揭么?”
盛汐初再问:“那先皇为何召他回来?”
陆云凤低头哀叹:“当时朝中无人可用,只有他一个人堪用。而且,原本先皇召他回来,是打算……打算斩草除根。谁知他一回来,先皇就病了。”
这话,也是让人忍不住联想。
觉得先皇生病,乃是裴晏清所为。
盛汐初想,先皇打算斩草除根这个事情,必定不是假的。只可惜,却没能成功。
至于裴晏清做了什么,盛汐初暂时还不信。
她问了陆云凤最后一个想问的问题:“那为何裴晏清却不登基?反而做了摄政王?”
陆云凤勉强一笑:“这是先皇防备的缘故,先皇自知时日无多,便立下诏书秘密交给我,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可以压制住裴晏清。裴晏清虽狼子野心,但偏又要名正言顺。所以,他只能先如此。日后再寻良机。”
甚至,陆云凤伸出手来,一把握住了盛汐初的手,哀哀切切:“棠棠,你帮帮我,好不好?若说这个世上还有谁能帮我,那一定是你!”
“只有你,才能与裴晏清对抗!”
盛汐初看着陆云凤那神色那面容,有了一瞬间的恍惚。
陆云凤见状,更加哀求不止:“棠棠,等我儿子掌权,我一定让他帮孟相平反!你帮帮我吧。就算是不为了我,只当是为了你自已。你想想,裴晏清是如何折辱你的?!他这般,何曾念过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