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继续缩进安全蜗壳里,放弃社交在这里安宁度日就好。
……
晚上六点,天渐渐黑了,阳台外香樟树含苞待放的花朵传来阵阵清香。
林梦将买的摆件都放在了合适的位置,不得不承认,电视柜上的绿蘑菇和电视背景墙挺搭。
她去卫生间洗手出来,本打算再点个外卖,母亲封婷的电话打了进来。
“小九,吃饭了吗?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三个月以后吧,我在这里过得很好,你不用担心。”林梦说。
“我怎么能不担心,你可从来没离开过家,以为你就出去玩两天,但你现在要长住,你知不知道嘉凡来家里找过你好几次,他担心你,所以你赶紧回来,然后和他好好谈谈,别再闹小孩子脾气。”封慈在电话那头大声说。
林梦一时语塞,母亲居然想让她和那个没有感情也没有同床共枕的人复合,人家现在指不定在哪里快活呢,怎么可能担心她。
骆嘉凡真不愧是精明的律师,去她家装装样子,就直接把她变成无理取闹的人了,更过分的是,她还要顾及体面,不能把他做得那些污糟事放到台面上来说。
林梦觉得烦躁:“我跟他不可能了,我的事你们少管,等租期到了我再回去。”
“林梦,嘉凡这样完美的人,若不是我们给你牵线,你能和他交往?你好日子过够了是吧,你花了家里多少钱,翅膀硬了就不让我们管了,别忘了你大家闺秀的气质是谁给你培养的。”
“我有病,你们就当我是个神经病好了。”她挂掉了电话,并把手机关机。
十四岁那年,母亲说过同样的话:若不是我们给你牵线,赵老师能来教你?
想到这里,她的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掉,胃里也开始恶心,直接跑去卫生间,哇哇呕吐。
都说母亲与女儿轮回转世时,手腕都会套上一根红线,下辈子两人又会继续做母女。
但在过去的日子里,她面对母亲付出的爱与关怀,常常感到窒息。
林梦洗了冷水脸,打开浴缸上的水龙头,静静等待着。
浴缸装满水后,她躺了进去,将自己溺在水下,去寻找真正窒息的感觉。
突然呛了一口水,她立刻钻出水面,扶在浴缸边猛烈咳嗽。
赤脚从浴缸里出来,打开淋浴花洒,温热的水从头顶流至脚跟,洗完这个热水澡,心情也好了许多。
她用黄色的浴巾一寸一寸地擦着身体,皮肤白嫩光滑,没有一点痘印与疤痕,直到擦干最后一滴水珠,才开始吹头发。
林梦打算出去一趟,到卧室拿出衣柜里的橙红长裙,再搭一件白色小香风外套。
她花费半小时化了全妆,微醺的眼影给她添了几分神秘感,丝绒哑光口红显得她气色更佳,因喷了清冽的木质调香水,所以性感与清纯之间的平衡点,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关门时,风带动了玄关处的风铃,叮当作响。
她走到楼梯转角处,迎面碰见姚楠儿子果果,他正吃着菠萝蜂蜜面包,还礼貌地对她说姐姐好。
楼下的防盗大门已经关了,现只留下一道小门,烛火店的货架隔出一条过道,大约一米多宽,过道墙上有一盏声控灯,方便居住的人在夜间出行。
林梦到小门外,刚好碰见一辆返程出租车,拦下后坐进去,跟司机说了要去的地方。
青山诗雨酒馆,从巷子里坐车过来,只需要三分钟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