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白芷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
她只是看见眼前的赵院长眼里忽然闪过了惊慌失措的神色,她才后知后觉发现,有一道温热的湿润正从鼻下滑到了唇边。
她下意识抬手摸了一把,全是血。
赵院长连忙拿纸来给她擦拭,其余人的眼底也都是明显的不安:“白芷……你感觉怎么样?”
莫白芷擦干净鼻血,皱眉感受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除了脑袋有一点低烧带来的晕眩以外,没有别的感觉。”
但所有人并没有因为她的这句话而感到放松。
毕竟疫病休克的征兆就是流鼻血。
虽然不一定,但这足以引起重视。
有人急匆匆跑了出去,去给莫白芷准备退烧药以及各种急救措施,预防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问题。
之后便是轮流守她。
但直到第二天的太阳升起,除了那一次状况以外,一切如常。
大家松了口气,莫白芷也开始着手记录昨天晚上的感觉,然而写着写着,却控制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有点点血迹溅在了本子上。
莫白芷看着那几点鲜红愣了一下,众人刚刚松下来的心在这一刻也猛地提了起来。
甚至已经有人着急的红了眼眶:“怎么办……当初就不该给莫同志注射疫苗的……”
就连赵院长此时也有些沉不住气了,脸上是掩不住的担忧。
毕竟莫白芷在短短的一段时间里,流了两次鼻血!
但莫白芷却比较淡定,安慰着几人道:“没事的,除了流鼻血,我并没有别的不适的感觉,事情可能还会有转机。”
在她的安慰下,众人才逐渐缓和了情绪。
可这件事却不知何时在军区传开了。
等到傍晚时,赵院长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声音冰冷:“你们有谁去和别人说过莫同志的情况吗?!”
其中一人在这时举起了手,声音有些抖:“我今天在照顾病患的时候,一个叫林娴英的同志询问我疫苗的效果,说她很难受,快坚持不住了,怕等不到疫苗成功。”
“我为了安慰她,就说除了会流鼻血以外,病情并没有加重,说不定可以成功。”
“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传成这样……”
看着他害怕的模样,莫白芷的心中升起了一阵浓浓的不安,特别是在她听到了林娴英的名字后。
她连忙开口问赵院长:“出什么事了吗?”
赵院长恨铁不成钢看了刚刚那个人一眼,随后叹了口气:“小莫,你今天一直待在这里不知道……不知道是谁在传,说这次的疫苗失败了,刚注射进去你就开始流鼻血,休克。”
“现在外面都传遍了,一时间所有人都觉得没救了,人心惶惶。”
“甚至……还有人怪你说研制出了这样害人的东西,还说你活该休克晕倒……真是一群白眼狼!”
听到这话,莫白芷的眉目冷了几分。
这熟悉的指责,她几乎第一时间就知道,是谁在其中挑唆了。
一定是林娴英。
莫白芷站起了身,冷然开口:“我现在就去让谣言不攻自破。”
赵院长一愣,也只能点头:“只能这样了。”
莫白芷到了病患区,还没有进去,就听到了有人在议论:“这个莫白芷,我以为她多有本事,这不是白白给人期待吗?”
有人反驳:“你别胡说八道,莫同志是个有本事的……”
反驳的人是军区从前的家属,他们知道林娴英的真面目,并没有受到她的挑唆。
那边议论还在继续,莫白芷敛眸上前,淡淡开口:“谁说疫苗没有用?谁说我休克晕倒?”
声音忽地戛然而止。
莫白芷扫视了一圈,目光落到脸色难看的林娴英脸上,一字一句:“林娴英,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