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婉初怔了片刻,下意识想走。
男人冷凛的眼神却如同锁链困住了她的双腿,动弹不得。
半响,她强作镇定地走过去:“霍总。”
这称呼让霍靳深眉心一拧:“倒酒。”
张婉初拿起酒瓶,尽管面上已经足够平静,但颤抖的手还是出卖了她的慌乱。
她将酒杯递了过去,霍靳深却没有接,看着她淡淡吐出一个字:“喝。”
张婉初一愣。
霍靳深拿出钱夹,“嘭”的一声轻响,一沓钱被扔在桌子上。
“喝完,这些钱就是你的。”
张婉初心中骤然抽痛,男人眼中的鄙夷似利剑戳入她的心。
她紧了紧手,便仰头喝下。
一杯又一杯。
霍靳深点燃香烟,冷眼看着她脸色越来越白。
直到她喝完最后一杯,他才捻灭烟:“真贱。”
张婉初喉间一梗,竟分不清是胃更痛,还是心更痛。
她颤着眼睫看向他,霍靳深一句话冷冷抽向她:“当初霍明枫给了你多少钱?”
张婉初不可置信的抖着唇:“你……什么意思?”
霍靳深目光骤冷:“霍家乐到底是谁的种?”
这话犹如一盆冷水浇在了张婉初的身上,寒凉入骨。
“他是你的孩子。”
话音刚落,下颚被生生扼住,霍靳深声音含怒:“你当我白痴吗?霍明枫没事去医院干什么!”
望着那双眼睛,张婉初恍觉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如果你不信,就去做亲子鉴定!”
她忍着眼眶的酸涩,用力挣开霍靳深的手,拿起桌上的钱就要走。
“嗤。”身后传来霍靳深的毫不掩饰的讥笑。
张婉初心中狠狠一抽,攥着钱,大步逃离。
休息室。
几个正在化妆的女人艳羡地看着张婉初手里的钱,嘴里阴阳怪气:“到底是新人,在装纯上还是比咱们技高一筹。”
张婉初动作一滞,眸光渐黯。
这时,徐红走了过来:“小张,你可以提前下班了。”
到底是过来人,她已经察觉到张婉初和霍靳深关系不简单。
张婉初白着脸,道了谢后便去了医院。
病房。
霍家乐正要睡觉,见她来了立刻伸出手要抱。
张婉初爱怜地将他抱在怀里躺下:“家乐乖,快睡觉吧。”
孩子在她胸口蹭了蹭,稚嫩的声音中满是依赖:“妈妈……”
怀里的呼吸渐渐平稳,张婉初睁着眼望着天花板。
一道冰凉的眼泪没入鬓角,她抿紧唇,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抱紧孩子,伴随着心尖的微痛,她慢慢闭上了眼。
次日一早。
张婉初买了早餐,刚准备喂给霍家乐,病房门忽然被推开。
却是霍靳深的助理杨毅走了进来。
在张婉初惊讶的目光下,霍靳深随之走进了病房。
看见霍靳深,霍家乐眼神一亮:“爸爸!”
这一声叫的邻床一家都愣住了。
然而霍靳深却没有回应,??γβ
只是看了眼杨毅。
杨毅点点头,上前动作快速地扯下霍家乐几根头发。
两人的举动就像巨山一下压在了张婉初的胸口,沉重的让她呼吸困难。
见霍靳深要走,霍家乐捂着被拔下头发的地方,着急开口:“爸爸,你去哪儿啊?”
霍靳深面不改色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漠然的眼神刺的张婉初心发颤,她不由地追了出去。
“等等!”她叫住他,声音发哑,“陪陪他吧……家乐一直都很想你。”
霍靳深脚步顿了瞬,随之讥讽道:“他不是还有其他的爸爸。”
一句话如同刀子在张婉初本就千疮百孔的心又留下道伤口。
望着那冷淡的背影,她眼眶渐渐变红。
空中飘着细雨,宾利车内,霍靳深看着指间快燃尽的香烟,目光幽深。
他怎么也压不下心中难言的烦躁。
这时,杨毅敲了敲车窗,将手里的报告递了进去:“霍总,结果出来了。”
霍靳深接过文件夹,神色微沉。
许久,他干脆的伸手打开。
视线下落,最后一行红色的字像是针扎进了他的双眼。
——父子关系不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