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司函看着洛母在自己眼前倒下。
他左臂死死抱住盒子,右臂艰难的去扶洛母。
沈漾伸手去帮忙,被霍司函厉声斥责:“滚开!”
他顿时愣在原地。
霍司函看都没看他一眼,马不停蹄的将人送去医院里急救。
沈漾呆愣片刻,随后静默的跟在其后面。
看着洛母被送进急救室,他才松了一口气,去拍霍司函的肩膀:“会没事的。”
“我叫你滚开!”霍司函沉声吼道。
沈漾看着他,垂下手道歉:“对不起。”
闻言,霍司函温柔的放下洛佩妮的骨灰盒,而后扭动手肘,转过身对着沈漾的脸就是狠狠一拳。
霍司函一点力道都没收,下了狠手。
沈漾的脸上顿时红肿了起来,他的手紧握成拳。
“这是第二次了,沈漾,我他妈的当时就该让你停职!”
霍司函满腔怒气,看着他的眼里尽是恨意:“还手啊。”
沈漾紧握的手缓缓松开,他低下头,心里的懊悔都快要溢出来。
“还手啊!”霍司函揪住他的衣领,压低声音嘶吼。
沈漾握住衣领上的手,一动不动的凝视他:“当时如果你是她,你会进去吗?”9
霍司函眼里的恨意丝毫未减,但却也没继续动手。
“如果是我,我也会做出和洛医生一样的选择。”沈漾自霍自的说,“我也会选救我的妈妈,我要拼尽全力,救下所有我能救的人。”
“霍司函,换做是你,你也会和她一样的。”
沈漾说着,眼眶又开始泛红:“自从我们踏上这条路开始,就做好了随时会牺牲的准备,灾祸是无情的,没人能在它面前例外。”
霍司函慢慢松开手,他转身抱住洛佩妮的骨灰盒,蹲在身埋头痛哭。
那哭声隐忍又绝望,路过人纷纷侧目,为之动容。
两人就这样守在病房门口,一直到急救室的灯光灭掉。
医生疲惫的出来通知:“送来的很及时,病人已经抢救了过来,渡过危险期后转到普通病房静养就好了。”
霍司函阴沉的表情微松,他枉霍众人各异的眼光,抱着盒子去缴了费用。
接下来洛母住院的这几天里,霍司函一直守在医院里。
霍父霍母来探望了几次,看着他这样心疼不已。
霍母更是每天都做饭送到医院,把饭碗放在霍司函眼前劝说:“人死不能复生,佩妮也不想看到你这样。”
霍司函沉默的吃饭,一言不发。
他把自己封闭起来,对外界充耳不闻。
仿佛这样就能遗忘悲伤。
“等亲家好转,我们就给佩妮办葬礼吧。”霍母说着,不停的打量儿子的表情。
他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是抱紧了盒子。
霍母暗暗叹气,给蓝染打了电话。
蓝染来时,霍司函已经在医院睡好几天,他眼底乌青,脸上满是胡茬。
纵然蓝染从小和他一起长大,也从没看过他这幅样子。
她放轻声音,在霍司函身边坐下。
霍司函头也没抬,目光空洞。
她伸手去摸洛佩妮的骨灰盒,被霍司函一手挥开:“不准碰她!”
蓝染愣住,她深吸了口气,看着自己发红的手臂陷入深思。
片刻后,蓝染伸手拍了拍霍司函,男人毫无反应。
接着她再次触碰骨灰盒,霍司函的反应比上次更加激烈。
他站起身,面色阴沉的看着蓝染:“你到底想做什么?”
蓝染的心一沉,她深吸气:“想告诉你,这只是一盒骨灰,你该让她下葬!”
霍司函的手紧握成拳,话里满是警告:“蓝染,这话我不想再听见第二次。”
他说完,就将人推出病房。
蓝染站在门外,思绪几经辗转之后,才给霍母打去电话:“阿姨,司函他……现在很可能患上了心理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