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怜香心里一惊,就这样跪膝上前,来到王爷跟前。
她先是小心地抬起王爷的一只脚,王爷脚上穿的是黑底锦绣长靴,要比平常的鞋子难脱。
要一只手环住王爷的腿,抱在身前,另外一只手握住脚后跟的地方,慢慢的往下脱。
王爷的小腿修长而笔直,许是因为常年习武或者骑马的缘故,仅隔着一层布料,都能感受到小腿肌肉结实而有力,骨肉均匀,完全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
这和她的相公完全不一样。
她相公的腿上都是粗壮厚实的肉,摸上去十分的硬。
脱下黑底锦绣长靴之后,便露出洁白的绢布鞋袜,没有一丝异味,还有着一股淡淡的薄荷香。
应该是鞋底踩到薄荷叶残留下来的。
接着怜香又如法炮制去脱第二只靴子。
做完这一切之后,云岁骛便上了罗汉榻,曲着膝,姿态慵懒地斜卧在榻上。
之后看着桌上的那壶桂花酒,轻点了下巴。
到现在王爷都不说要如何惩处她,怜香便心思揣揣地站起身,温顺、拘谨地给王爷倒了一杯桂花酒,端到王爷跟前。
云岁骛伸出修长如玉的手,接了过去。
小殿下这个时候却突然发出一串小奶音,俨然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怜香了。
怜香又走到小殿下跟前,顺着小殿下的视线看去,就看到王爷腰间的腰封上,镶嵌着一枚蓝玉宝石,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蓝色的光芒。
这个月份的奶娃子对这些发光、发亮的东西最是感兴趣,但是小殿下对王爷又极是陌生、害怕,不敢靠近。
便咿咿呀呀地将怜香叫过来,用那双湖泊般漂亮的大眼睛看着怜香,俨然是想要玩那个蓝玉宝石。
见到怜香不动,还哼哼着,小手一伸一伸地催促着怜香。
云岁骛偏过头看向一脸为难的怜香,用眼神询问:怎么了?
“王爷,小殿下好像想要您腰间那块嵌在腰封上的蓝玉宝石玩。”怜香怯怯地说着。
云岁骛敛眸看了一眼:“把小殿下抱过来。”
于是怜香便抱起小殿下,但是一靠近王爷,小殿下立刻哼哼啊啊地叫起来,两条小胳膊紧搂住怜香的脖子,身子不断地在怜香的怀中扭动着,显得很是抗拒、害怕。
怜香柔声哄了几句,小殿下还是不敢。
王爷常年在军营,又久居高位,身上的气势霸冷而威慑,犹如冰雪擦过锋利的宝剑,当真就如阳间的阎王一般,让人心生畏惧。
连她见了都怕,更别说是七个月的小殿下了。
“王爷,小殿下许是许久没有见到王爷,有些怕王爷……”
其实小殿下的胆子已经算大的了,这要是换成其他的小孩子,一早就被吓哭了。
他素有冷面活阎王的称号,十安怕他也很正常。
“替本王解开。”云岁骛摊开手。
可见王爷是有多疼爱、纵容小殿下了。
怜香愣了一下,知晓王爷要她将腰带解下来给小殿下玩时,她的脸不知为何红了一下。
但还是遵从王爷的吩咐,将小殿下放到罗汉榻里侧之后,就抿着唇,但是因为她的手不够长,她只得跪上软塌,弯下身去解王爷身上的腰封。
说实话,她只帮自家相公解系过用麻布制成的腰带,像这种镶嵌宝石,绣工精美的腰封,她一时间还不知道如何去解。
她低着头,用纤嫩灵巧的小手在腰封上摸索了一圈儿,都不知道要怎么解开这腰封。
王爷没说什么,反倒是小殿下等不及了,一双墨玉般乌黑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
怜香十分的着急,雪腮嫣红,最后她只得抿着唇,怯怯地说道:“王爷,奴……奴婢不知道怎么解。”
云岁骛垂下眸看她,如纱如雾的月华落在她淡蓝色的衣裙上,泛起一层柔光。
她低垂着头,跪在他的面前,侧面轮廓流畅而又清婉,像是流水淌过的曲折,衬着那双水盈盈的眸子,仿若能在人的心底漾起一朵纯白的小浪花。
似是察觉到他看向她的目光,她洁白粉嫩的耳垂犹如晕染上一层胭脂,鲜红如血,娇艳欲滴。
“后面有个暗扣。”云岁骛给了提示。
就这样看着她身子又往前一步,跪在他面前,两只手轻环住他的腰身,侧过脸去找寻他腰后的暗扣。
她纤长好看的睫羽也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什么,不安地眨动着,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变得急促起来。
或许是因为没有找到那暗扣,她的手不由地轻按在他后腰上,动作很轻,就像是春风吹拂过水面一般,撩人得很,弄得他后腰一阵痒意。
很奇怪,佩姑姑在他身边伺候了数年之久,更衣按摩这些贴身的活儿都是由佩姑姑去做。
但是他却从未产生过这种温柔缱绻的感觉。
是因为那双澄澈干净的眼睛吗?
“王爷……是奴婢愚笨,奴婢……实在找不到那暗扣在哪里。”怜香羞窘极了,十分的手足无措,仿佛下一刻就要跪地求饶。
其实她已经摸到了,只是她不知道那背面是暗扣。
“就刚才的那个位置。”云岁骛晃悠着手中的空酒杯。
怜香的手摸索到方才的位置,然后怯怯地抬起眸,看向王爷。
“嗯。”
得到王爷肯定的回答之后,怜香的脑袋直接从王爷的手臂下探到了腰后。
暗扣是找到了,但是这暗扣要怎么解开,怜香却又不知道了。
怜香急得都要哭了,感觉王爷应该对她没有耐心了吧。
实乃是她出身低微,没见过什么世面,进府以来也只专心地伺候着小殿下,其余的事情也都用不着她做。
“啊……”正在怜香焦灼的时候,因为上半身往前抻得太久,手肘一滑身子一下就趴到了王爷的怀中。
这让怜香惊恐极了,脸色变得煞白,立马惊慌失措地就要爬起身,结果梳好的鬓发,却与王爷腰间的金链子缠绕在一起。
越是挣扎,那缕发丝缠得越深,全身的血液都往脑袋上涌,让她脸颊滚烫得犹如烧开的开水,突突突的冒着热气。
“王……王爷,奴……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头发缠在了上面……”怜香可怜兮兮地说着,细柔的嗓音中夹杂着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