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林清河进屋的功夫,郁雨初手脚麻利地将葱姜蒜都剁好了。
林清河轻声道了一声“来了”,手里拿着个造型有如椭圆般扁平的皮质物件。
“这是什么......”郁雨初疑惑道。
她看着那模样倒是像古装剧里常见来用来盛酒的酒壶。
“酒囊。”林清河说道,一边将其递了过去。
郁雨初有些疑惑地接过这酒囊,抬手对这其中的液体进行扇闻,才惊喜道:“真的是酒!什么酒?”
她只能闻出来是酒,却分不清到底是何种酒。
林清河答道:“黄酒。”
郁雨初点点头,若有所思道:“黄酒......黄酒好啊。”
一旁已经处理好的野鸡还在案板上,郁雨初自然知道林清河这不是请她喝酒的意思。
“我来我来。”郁雨初殷勤道。
她舀了几勺水进锅,把葱姜蒜末都丢了进去,再倒上料酒,这些佐料的便已散发着清新的香气。
郁雨初满心欢喜地将鸡放了上去,又合上了盖子,正当她要蹲下身烧柴火的时候,林清河却一把扶住了她。
“嗯?”郁雨初眨了眨眼,看了看林清河,又低头看了看他捏住自己的手,正在用自己的眼神表示疑惑。
“我来生火吧。”林清河抿了抿唇,兀自蹲下身,从一旁掏出火石,将柴火点燃了。
郁雨初看着他的动作,火焰大起来后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林清河的脸和衣袖竟然还整洁着,完全不似她打火时那样狼狈。
她tຊ默默地将林清河方才的打火动作记了下来。
砂锅正“咕嘟咕嘟”地烧着。
“要多久啊?半个时辰差不多了吧?”郁雨初期待地看着林清河。
“这......”林清河自然知道她饿,但这炖鸡的时长实在不是他能控制的,他只好对郁雨初坦诚道,“至少也得一个时辰。”
“啊——”郁雨初有些遗憾地长叹一声。
听了林清河这话,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里又没有高压锅,炖好一只鸡,怎么着也得要两个小时。
可她真的很饿,郁雨初有些幽怨地想,早知道今日体力消耗这么大,她就该多买些吃食了。
林清河却在此时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伸手递到了郁雨初面前。
“这是......”郁雨初接过,感到掌中一阵温暖,打开一看,是两块桂花糕,虽然比不得刚出炉时热,但也还有点温热。
“回来的时候买的。”林清河解释道,“你先吃吧。”
“好啊好啊。”郁雨初连忙点头,突然又想到什么,把桂花糕放到一旁灶台上,便开始要脱去罩在身上的外衣。
脱下后她无意间扫了林清河一眼,林清河却以为她是在要自己帮忙,于是很贴心地伸出胳膊到她面前,“给我吧。”
“好......谢谢啊。”郁雨初也没多想,就将外衣递了过去。
之后她就伸手要解自己的外衣——
“你这是做什么。”林清河一把抓住了郁雨初的手腕。
“嗯?”郁雨初抬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我......你——”林清河像是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的。
“到底怎么了?”郁雨初不解。
“你......你还是去里屋换衣服吧。”林清河垂下眼眸不敢看他。
顾左右而言他的......
郁雨初还是不解,正要追问,却突然发现林清河的耳朵红了。
她就算是再迟钝,此刻也反应过来了,慌忙推开了林清河。
“你、你——”想不到自己的举动居然惹得林清河误会,郁雨初此刻也有些赧然,“说什么呢,我只是想拿东西。
我也给你买了东西的。”
听了此话,林清河才自知误会,连忙松开了手。
这还差不多。
郁雨初满意地点点头,在自己怀里一阵摸索。
她先前才买的冰糖葫芦放哪去了?
仿佛有什么记忆从她脑海中再度闪现,郁雨初沉默了。
她这才想起来自己给林清河买的那串冰糖葫芦已在解救盛红月的时候,送给那个陌生小男孩吃了。
但——
现在二人气氛就有些微妙。
“我——我给你买了一串冰糖葫芦。”
郁雨初也低头看着脚底,有些尴尬地解释起来,“路上看见一个小孩可怜,我就、我就送给他了。”
她现下尴尬得根本不想跟林清河多交流,草草地解释一句就再也说不出话了。
林清河“嗯”了一声,点了点头,不敢再看她。
郁雨初抬头,看着撇过头的林清河叹了口气,他可能是真的误会了。
算了算了,一辈子很快的。
她在心中安慰自己道。
郁雨初是个豁达之人,也不再纠结,当即拿起一块桂花糕就往自己嘴里送——
一口咬下去便觉这桂花糕真是软糯可口,带点甜味却不会让人感到腻味或者想喝水。在吃的时候也能闻见淡淡的桂花香气,细细嚼起来,也像是在嘴中融化一般,一点儿也不黏牙。
这桂花糕,也太好吃了。
郁雨初此时正饿着,想来是吃什么都觉得香的,可这桂花糕确实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想她前世吃过那么多带着数不胜数的食品添加剂的桂花糕,竟全都比不上林清河方才递给她的这一种。
好吃的她简直要落下泪来。
“这也太好吃了吧”郁雨初赞道,又问林清河道,“你在哪买的?我过两天再去多买点,没事就吃。”
听了这话,林清河却是欲言又止地看着她,见她还看着自己,才回答道:“白春桃做的。”
郁雨初吃着桂花糕的手一顿,嘴里还嚼着一口呢,不上不下的。
半晌,她还是把最后一口咽了下去,摆了摆手,“罢了,她做糕点还是挺好吃的。”
郁雨初吃了东西,感觉舒服多了,见布包里还有一块桂花糕,便把布包又往林清河怀里一塞,“不知道你吃东西垫肚子了没有,你也吃点呗。”
她不太想吃白家俩姐妹做的吃食,不管好不好吃,吃了心里面总是觉得有点膈应。
林清河也知白春桃素日里没少找她麻烦,便没有说什么,接过之后吃了起来。
最麻烦的野鸡已经处理完了,林清河就算要炒菜也费不了多少功夫。
郁雨初也不愿在厨房跟她大眼瞪小眼,便回里屋去了,脱了先前罩在身上的林清河的外套,再躺上了床榻,不过片刻,她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