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从未忘怀过沈知韵,又怎会在佛法上有如此高的造诣。
掩过眸中苦涩,似是在给他找借口,我呢喃道:“司命,或许是我误会了他。”
司命默了一瞬,拂袖离去。
纵他万般能耐,又怎能唤醒一个沉溺于梦中之人。
临走之际,只留下一道怒其不争的声音:“愚不可及!你会付出代价的。”
我默了一瞬,对着眼前那片虚空却哽了声:“这条路是我自选的,他不会负我的。”
一遍遍重复,我最终瘫软在地,语气也逐渐弱了下来。
我眼眶泛湿,捂着胸口轻声道:“你不会负我的,对吗?”
……
约莫晌午,举步维艰的梵修一手扶着腚,瘸瘸拐拐的将寝殿门推开。
我闻声立刻放下正要落下的棋子,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坐垫。
我凝着梵修那双柔情似水的眸,愈发坚定了要将一切摊开问清的心。
不论真相是何,我总该去面对的。
我将垫子放下,扶着梵修坐下:“昨日的事臣妾听闻了,王爷不该如此折磨自己的。”
梵修撕扯出一丝笑,疼痛将他的眉紧紧揪作一团。
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掏出一颗夜明珠:“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我眸光一亮!这是灵隐寺的法物。
传闻只有以真爱之血相融,才能得到此物。
而历史上亦只有明孝宗皇帝取得过此物。
他贵为一国之主,一生只有张皇后一人。
此时是白昼,夜明珠发出的幽光很是微弱。
可映射在我的眸光里,却是如此的耀眼。
那代表着梵修对我纯粹、明晃晃的爱啊!
我捧着那颗夜明珠,视若珍宝。
我一时间感动不已,又为自己那些猜疑感到愧疚。
自己差点儿就因为一个误会离开他了。
梵修看着我的样子,不由噗呲笑出声来:依錵“喜欢便日日带着睡便是了。”
又拿起桌上那瓶金疮药,颇有些玩味道:“有这么好的药,怎还藏着掖着呢?舍不得给夫君用?”
虽误会解开,可一想到沈知韵今日所言,我的语气难免发酸:“王爷可是用过知韵妹妹送来的上等药了,如今倒是生龙活虎来责怪臣妾了。”
梵修闻言,大掌覆在我的纤手上,盛着满眸的真诚:“原来王妃是吃醋了,我与沈知韵不过是……”
我呼吸一紧,内心惶惶,手心有些冒汗。
正当我凝神屏气等着他的解释,却被门外刘景的叩门声打断:“王爷。”
他走近梵修身旁耳语。
我惊觉我竟浑然听不见了,苦涩如浓墨,笼罩全身。
五识微弱了,我又能存活多久呢?
当我抬眸再次凝向梵修,只见他眸中越发晦暗。
微拧起眉,声音沉沉:“你明知我与她退了婚,又为何要四处散播她进王府之事。”
“如今人人说她不知廉耻,是为荡妇。今日差点儿一杯毒酒去了。”
我身子一僵,浑然不知他所言为何意。
我正欲开口,梵修却径直起身,门被摔得啪啪作响。
而我脑海里还不断回荡着他最后那句:“姜梨尔,你太让我失望了。”
如同被抽干了欢愉,我椅在椅背上一瞬瞬瘫软。
心似乎被狠狠剜了一刀,一阵尖锐的疼痛如潮水般涌来,不被信任竟是这种感觉。
门还开着,小春在门外滞了一瞬,手提着炭盆。
忽而,目光落在桌上那颗散发着幽光的夜明珠上,不由欣喜:“王妃,听闻此珠须把心爱之人的名字刻在上面,血若能相融,便可证之为真爱。”
她羡慕道:“王爷果真对王妃情真意切。”
闻言,我拿起夜明珠端凝,只见底部赫然一字——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