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欠别人的,池晚宁向来是用金钱回报的,但贺琛不接受,因为是救命之恩,池晚宁也没办法和她划清界限,只能拿他当一个哥哥?好兄弟?
贺琛的电话打了过来。
池晚宁手里的手机顿时变成了烫手山芋,她扔给陆央央:“帮我接。”
陆央央又扔回给她:“自己接,我这人,生平最怕老师和医生了,贺琛面前,我说不了假话。”
池晚宁摇摇头:“怂包,怕这怕那,又怕裴隽又怕贺琛的。”
说着,她接起电话,“琛哥。”
“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我跟陆央央在蒸桑拿呢。”
“地址发我。”
“蒸完桑拿央央还要带我去跨年呢,今晚我可能没空啊。”
电话那头有些沉默,池晚宁觉得自己做得太过,无论如何,贺琛救过她的命,更何况,她现在结婚了,或许她可以把这事告诉他。
便立刻给贺琛发了定位。
贺琛很快赶来,要带池晚宁去吃晚饭,陆央央形影不离地跟着:“琛哥,不介意带上我吧?”
贺琛笑着看她:“你今晚活动不是很丰富?跟着我们,不怕无聊吗?”
“都是些酒肉朋友之间的聚会,年年如此,其实很无聊,不如跟着琛哥,听听你在非洲的所见所闻,还能学点有用的东西。”
池晚宁差点笑出来。
“我和宁宁有些私人的话要说,你跟着不方便,下次专门约你出来细聊非洲的事。”
说完,带着池晚宁,扬长而去。
车里,静谧,贺琛瞥了池晚宁一眼:“这么害怕和我独处?”
池晚宁立刻摇头:“怎么会?”
贺琛低笑一声:“宁宁,你我之间,没必要这么拘束,你有什么心里话,都可以和我说。”
“我ꎭ꒒ꁴ꒒不拘束啊,我池晚宁的字典里就没有拘束两个字。”
两人到了餐厅,贺琛将菜单递给池晚宁先点:“听说你结婚了。”
池晚宁嫣然一笑:“是啊,琛哥,大红包别忘了补给我啊。”
“跟裴隽?”
“是啊。”
贺琛的手指在桌上随意敲击着:“裴隽破产了。”
池晚宁低垂着眼帘,看着菜单,“嗯,是破产了,我池晚宁又不图他的钱。”
贺琛的眼神起伏很明显:“那么你图他什么?”
池晚宁笑眯眯看着他:“图他脸,图他身子。”
贺琛嘴角的笑容有些僵,池晚宁少女时期,跟假小子没有区别,利落的短发,行事作风没有半点女孩该有的样子,还戴了牙套,那时候的他,从未拿她当女孩看过。
直到有一天,他发现她出落得明艳不可方物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她身后已经跟了一串追求者。
而她,一直拿他当兄长看待。
他半分机会也没有。
他仓促表白,却被她干脆利落地拒绝。
他只能卑鄙地以救命恩人的身份,换取他和别人些微的差别,希冀着有一天,或许池晚宁会改变心意。
却没想到,他去非洲援疗,她却突然结了婚。
裴隽,曾经的裴隽是天之骄子,是他都不得不承认优秀到足以配得上池晚宁的男人,但如今的裴隽……
“他对你好吗?”
牛排上来了,贺琛给池晚宁切好,推到她手边。
池晚宁心情有些复杂,贺琛对她很好她是知道的,是那种真心实意的好,得知她结婚,他问的也是裴隽对她好不好,她曾经真的希望,贺琛真是她哥就好了,可贺琛总是……觉得终有一天,她会爱上他。
池晚宁只信一见钟情,不信日久生情。
爱情,一开始没有,永远也培养不出来。
“他对我……”
池晚宁陷入了沉思,裴隽对她好吗?
无论他的目的是什么,是演戏还是什么,他对她都算不上差,不止能帮她气死对头,还听从她的安排进了律所工作,一干就是四个月,又帮她处理了那么多官司,每场都赢了。
“他对我,挺好的。”池晚宁实事求是地回答。
贺琛似乎不太相信:“裴隽,裴家太子爷,我接触过,他似乎……很高冷倨傲,不像是会心疼女人的人。”
池晚宁捧着下巴:“我是普通女人吗?我说我能改变裴隽你信吗?”
贺琛失神一笑,池晚宁说这样的话,太有信服力。
“你们怎么都没有举办婚礼?”
“哦我们打算明年十一的时候再举办。”
明年十月,已经到了一年契约,到时候她和裴隽都离婚了,婚礼自然也就不用办了。
贺琛嘴角的笑容有些苦涩:“你一定是最漂亮的新娘。”
-
酒庄。
沈时礼给裴隽倒了一杯酒:“何文耀手边的事全都交接给沈二了,他那边也都打点好了,对于你没破产的事,他不敢乱说的。”
裴隽呷了一口酒,没有说话。
“我听说贺琛回来ꎭ꒒ꁴ꒒了,还……跟池晚宁在一起吃晚饭。”
裴隽神色淡淡:“我知道。”
“怎么不去找她。”
裴隽靠在椅背上,点了支烟,神色落寞:“她不喜欢我干涉她的交友自由。”
又掐了烟头,起身,“我回家等她。”
沈时礼摇头,冲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句:“裴隽,你没救了。”
新年前夜,大街上到处都热闹,小孩拿着仙女棒转着圈,路边的小店,一旁的商场,到处都是欢乐的气氛,裴隽的车停在餐厅楼下等红灯时,就那么凑巧地看到了池晚宁和她对面坐着的男人。
他知道贺琛是池晚宁的救命恩人,或许,那晚如果他没有和池晚宁发生关系的话,池晚宁会嫁给贺琛吧。
池晚宁喜欢的人是贺琛吧。
外面在下雪,落地窗前,他看到贺琛递了个盒子到池晚宁手边,大约是送她的礼物,池晚宁面带笑容地打开,似乎很高兴。
绿灯亮起,裴隽踩了油门,车子远去。
餐厅里,池晚宁看着丝绒盒子里躺着的钻石项链,表情有些暗淡。
非洲的粉钻做成的项链,价值不菲。
这宛如烫手山芋,她得想个合适的说辞婉拒了。
“不要拒绝,就当是……送你的新婚贺礼。”
池晚宁只能收下。
饭后,贺琛又开车把池晚宁送回了家,已经过了零点。
池晚宁拿着丝绒盒子进了衣帽间,珠宝台旁,她把那串粉钻的项链放进了其中一个抽屉。
转头,裴隽靠在门边,神色不明地看着她。